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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我们的先辈

今天是英国的阵亡将士纪念日(Remembrance Day),1918年的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战停战。第二年这一天被当时的英国国王乔治五世定为全国性纪念日,用于纪念一战中阵亡的军人和平民,以后成为纪念历次战争中阵亡将士的固定节日。

今年是一次大战停战90周年。法国最后一位参加过一战的老兵不久前去世,在英国也只剩下最后三位已经是百岁老人的老兵。一战已经真正成为存在与文字和影像记忆中的战争。

临近纪念日,街上多了许多佩戴红色罂粟花的人,电视上几乎每个上镜的人都戴着一朵,表示对阵亡将士的纪念。在上个星期天的纪念仪式上,一队队老兵们走过伦敦市中心白厅前的阵亡将士纪念碑,同样的列队游行也在英国各地同时举行。在这些队伍中,有时你能看到老兵的儿孙戴着先辈得到的勋章参加游行。星期一《泰晤士报》和《独立报》的头版照片,是一个穿着二战时英国特种部队SAS制服的6岁男孩,骑在父亲的肩头观看老兵游行,《卫报》网站上也有这张照片。让年轻人知道他们的父辈为他们做出的牺牲,正是这些活动的目的之一。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钦佩英国人孜孜不倦地追寻、认真地研究和保留先人遗迹的劲头。在对待阵亡将士上,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们寻找每一个战士的人生轨迹的努力。到英国各地旅游,但凡象样一点大小的村镇,必然有阵亡将士纪念碑,纪念从当地出发、牺牲在异地它乡的子弟们,碑身上认真地刻上每个战士的名字。一战被称为“人与机器的作战”,近代战争的集团式冲锋,遇到的是机关枪的弹雨。几十万人倒在比利时佛兰德的乡村土地上,多少年过去了,还不断有人在挖掘、鉴别无名战士的遗骨和身份。

这总让我想到中国,当年也有多少战士在自己的国土、或者是异国他乡(缅甸、朝鲜、越南)倒下。有多少战士,不管属于哪一方,都是华夏子弟。我们有无名烈士纪念碑和烈士陵园,但是有多少战士的名字、家乡、生平被后人仔细地研究和保存呢?我们经常做的,似乎只是纪念几位代表人物、几位英雄的事迹,而忽略了大批默默无闻的普通战士。许多有血有肉的生命,被虚化成几个“形象”。好在现在已有不少人开始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最近我在网上看王外马甲的《战场上的蒲公英》,追随主角蔡智诚的足迹,作者仔细考证每次事件的时间地点、每个参与者的姓名、来历、去向,让人倾佩、赞叹。

战场上军官和士兵,并不是要成为“英雄”的才值得我们纪念。近几天看了两部电视节目,一部是介绍一战中英国第一位黑人军官的故事――他是一位尽职的军官,可以说确实是一位英雄,但在另一个节目中,主持人Ian Hislop寻找一战当年以“良心不允许”――大部份是因为宗教原因――拒绝参战人士的下落,这些人中,有些参加了非战斗部队,有些被判刑入狱。

我们对军事历史的兴趣,如果能从事件,转移到普通人的命运,那才是对先辈的最大尊重。

One Comment

  1. […] 明天(11月11日)就是英国的阵亡将士纪念日(Remembrance Day)了,爱丁堡市中心 Scott Monument 前的草地上,插上了一排排的木制十字架,上面还贴着一朵朵红色的罂粟花。 整理十字架的老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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