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社交媒体上看到有人在爱丁堡机场拍到的一张照片,那是在几个星期前,欧洲杯足球决赛小组赛刚结束后不久,在一个登机廊桥上,左侧通道上是准备登机前往德国的乘客,其中大部分是去给英格兰队助威的球迷,右侧是从德国归来的乘客,其中大部分是从德国回家的苏格兰队的球迷。双方刚好迎头打了个照面,不过两股人流被玻璃墙分开,而且据拍摄者说气氛友好,双方不过是借机相互嘲笑一下对方而已。
(更多…)英格兰
英国民间歌舞传统
去年夏天,我们在苏格兰西北角的南尤伊斯特岛(South Uist)上拜访了一对来自英格兰的艺术家夫妇。谈话间不知怎么说起了苏格兰与英格兰的差别,男主人提到一件往事:他曾在英格兰的曼彻斯特当过老师,刚到岛上定居时,在当地学校教过一段时间的艺术课,发现两地男孩对演艺的观念很不一样。苏格兰外岛的男孩不愿意学习绘画,认为那是女孩子才做的事,但是要他们唱首歌,就可以马上站起来,在大庭广众下高歌一曲,而曼彻斯特的男孩则刚好相反。
(更多…)生活在联合王国
来英国之前,我对英国是一个“联合王国”的认知基本上是抽象的,能说得上是直接的体验,是在1998年世界杯决赛期间支持过苏格兰,仅仅因为苏格兰是一支顽强的弱队。
落脚英国的第一个城市是英格兰东北部的纽卡斯尔,当时的感觉依然是英国就等于英格兰。初期有一段时间常和几位从欧洲其他国家来纽卡斯尔大学工作的朋友去市中心一家“爱尔兰酒吧”聚会,因为那里离大学不远又比较安静,平时没有多少人。有一次下班后我们又照例前往,惊讶地发现那天晚上酒吧里人山人海,挤满了身穿绿色服装的人。过后我们才明白,那天是圣帕特里克日(Saint Patrick’s Day),以爱尔兰的守护神命名的节日,酒吧热闹的原因在它的名字里。
(更多…)英国新书(122):一千前年的英格兰传奇
《深圳特区报·读与思周刊·一千前年的英格兰传奇》
我参加爱丁堡图书节已经好几年了,每年的八月份,爱丁堡“新城”乔治大街西头的夏洛特广场就被十几座临时搭建的帐篷屋占领,作者、读者、老人、小孩蜂拥而至,每天几十场讲座都挤得满满的,今年又有来自55个国家的超过800名作者前来参加,在8月份的3个星期里,估计有超过22万读者曾来过夏洛特广场。
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图书节的成年读者节目的形式似乎多年来都没有怎么变化,一般都是差不多一小时的时间,由特邀主持人和作者或作者们在台上交谈、朗读作品,然后是回答观众问题。前两年我参加的一场讲座算是有点变化,除了作者外,台上还有一架苏格兰竖琴和一位姑娘,因为作者是根据苏格兰传说而写成一本小说《白色的海伦》(Fair Helen),当晚观众就有幸听到了这位歌手加竖琴手的姑娘演唱有关这个传说的苏格兰民谣。这是今年之前,我经历的唯一一次与众不同的讲座。
但是在今年的爱丁堡图书节上,我得到了一次全新的体验。我参加的这场讲座有三位主讲人,作家保罗•金斯诺斯(Paul Kingsnorth)、演员马克•赖伦斯(Mark Rylance)和一位传统说书人马丁•肖(Martin Shaw)。节目一开始,图书节的一位领导上台说欢迎三位主讲人,本次讲座将持续一个半小时,然后就消失了。一个半小时?这还是第一次,然后更奇怪的事情出现了,没有主持人,也没有自我介绍,马克•赖伦斯就站起来朗读书中的一段,赖伦斯是一位优秀的舞台剧演员,不过大家最为熟悉的角色肯定是BBC电视连续剧《狼厅》(Wolf Hall)中的克伦威尔,他的演出被一位评论者称为“没有什么表情却能传递丰富的感情”。赖伦斯气场很足,声音洪亮,一开头就镇住了全场,他读得缓慢、顿挫而且夹杂着让人似懂非懂的单词。读完一段后,保罗•金斯诺斯站起来说,第一句话就是“顺便说一句,这本书全都是这样的,”引起全场一阵笑声。
英国新书介绍 #19 (2009年10月19日) Englischer Fussball
Englischer Fussball: A German’s View of Our Beautiful Game
作者 Raphael Honigstein
翻译 Jamie Bulloch
出版社 Yellow Jersey Press (平装版2009年5月1日出版)
页数 240
书名是德语中的“英格兰足球”(English Football),这本书也是从德语翻译过来的,作者是常驻伦敦的德国记者。
这本书再次向我们表明什么是旁观者清,只有从一个外国人的角度,特别是从一个与多年来与英格兰足球爱恨交织的德国球迷的角度,才能解释清楚英格兰足球中让人迷惑的许多特点,比如说:为什么英格兰足球总是崇尚壮汉中卫,打长传冲吊?
这本书既是英格兰足球的历史回顾,更是评析足球(从球员到球迷到媒体)中体现出来的英国的社会阶级意识、男性形象和新教文化。
Alberta 的 Northumbria
随手拿起一份旅游宣传手册,看看上面的照片,你会发现这个地方似乎总是蓝天白云,人们总是笑容可掬。对于制作旅游宣传品的人来说,当然会选择最吸引人,最能勾起旅客来访欲望的照片图像。走到极端,为了最后效果,如果这个地方没有白沙细浪,也可以随手借来。照片是不是在几千公里以外的异国他乡拍的,不过是技术细节而已。
最近加拿大的阿尔伯塔省(Alberta)在制作旅游宣传材料时,就踏入了这个陷井中。在 Alberta Brandbook 这个旅游宣传录像中,出现了两个孩子在海边的沙丘上快乐嬉戏的照片。问题是 Alberta 是个内陆省份,没有海岸线。本来阿尔伯特也有几个湖,不仔细看,也就可以用“湖岸”蒙混过关了,可惜阿尔伯特的公共关系部门遇到了一个锲而不舍的帆船爱好者 Peter Bailey,因为他想知道哪里可以放他的划艇。在几番电邮往来后,官方终于承认那幅照片拍摄与英格兰东北诺桑比亚(Northumbria)的渔村Beadnell 的海滩。那里接近著名经典 Bambaugh Castle,确实有漂亮的海滩和沙丘。
阿尔伯特的政府公关部门还是试了一把为自己开脱,说使用这幅照片是为了显示阿尔伯特人“胸怀世界”,不幸的是在一份印刷海报上同时使用了这幅照片,然后打上了 Alberta 的大字。最后终于不得不承认 We screwed up。
如果你上不了 YouTube,可以上《每日电讯报》网站看这段录像。注意1:22左右。
St George’s Day
今天是 St George’s Day,如果英格兰有国庆节的话,那么就应该是今天了。事实上作为一个复辟成功的君主立宪国家,英国的民主进程是渐进妥协式的,国土也从未曾遭受外国侵略,总之没有那一天可以拿来作为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国庆”节。
苏格兰人庆祝 St Andrew’s Day,爱尔兰人庆祝 St Patrick’s Day,威尔士人庆祝 St David’s Day,英格兰人却不大庆祝 St George’s Day,原因之一是1980年代,St George’s flag 常常被光头党用来强调自己是“英格兰人”--白人,用来煽动仇外情绪,特别是针对来自亚洲次大陆、非洲和加勒比海的非白人移民。今天英国的极右翼政党英国国民党(BNP)还在宣传“只有白人才能叫自己英格兰人”的论调,具有讽刺意义的是,St George 作为英格兰的守护圣徒 (patron saint),却是巴勒斯坦人。
说起 St George’s flag,记得多年前我看到英格兰足球队的队员举着一面白底红十字的旗帜,非常不解,经同事解释才知道这原来是“英格兰国旗”。其实说“英格兰国旗”也不准确,因为 St George 不仅是英格兰的守护圣徒,还是许多基督教国家和城市的守护圣徒。在电影《热那亚》(Genova)中,男主角刚到热那亚时,在出租车上问他当地的朋友:“为什么有那么多英格兰国旗?”原因当然是那不是英格兰国旗,那是热那亚城的守护圣徒 St George 的旗帜。
地方再小,也可以办艺术节
Berwick-upon-Tweed (特威德河畔贝里克)是个位于英格兰与苏格兰交界处的小镇。如果你曾坐火车沿“东岸干线”(East Coast Main Line)从英格兰前往苏格兰,假如你恰好坐在车厢右侧窗口座位--这是我对每一个第一次乘坐这条线路的人的建议--在接近Berwick-upon-Tweed时,你会发现火车正行驶在一座高高长长的石头砌成的桥梁上,俯视前方,在河流对面是一座带着城墙的小镇。
横跨脚下河流,通往小镇的,除了一座现代的公路桥外,还有一座多孔的古石桥。小镇就建在这条叫 Tweed 的河流入海口,沿着河流的入海口修筑着一条长长的海堤,海堤的尽头是一座灯塔。我第一次从火车上见到 Berwick-upon-Tweed,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那条长长的海堤,让我想起电影《法国中尉的女人》。
一过 Berwick-upon-Tweed,司机就会宣布 “We’ve just crossed the border between England and Scotland!” 小镇现在是英格兰最北的城市,但过去是苏格兰领土,双方争夺多次后,最终被英格兰占了下来。虽然现在已经没有“领土争端”,但当地旅游局很有心思,会制造些新闻,说苏格兰仍然想“夺回”小镇云云。还年年举办“烽火节”,不过那好像与防海盗有关。
就是这样一个人口只有1万(大部份还不住在镇子里),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镇,上个月还举办了一次一个星期的“电影与媒体艺术节”(Film & Media Arts Festival)。介绍中有一部波兰电影《临时演员》(Extra),说的是一个中国电影摄制组在波兰拍电影时,剧组与当地的临时演员因文化差异和相互间的偏见造成的笑话。
我很喜欢 Berwick-upon-Tweed 这个地名,觉得念起来很有古意,与古城的魅力很相称。记得 Tweed 河上的古桥下,栖息着一群天鹅,其中还有几只是黑天鹅。